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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把稀饭和包子放在一个窗口卖吗】 瓶邪向

就不能把稀饭和包子放在一个窗口卖吗
瓶邪 短篇 HE

早起别的同学还在被窝里赖床的时候，张起灵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后穿过还有晨雾的学校的小花园，从食堂半开的侧门窜了进去。
食堂一楼最左边的十一个窗口是卖早饭的，稀饭在正数第二个，而他打工的卖包子的地方在倒数第二个，张起灵快速穿过准备早饭的大爷大妈们，戴上了白色围裙把已经蒸好了的第一笼肉包子和第一笼素包子架到了窗口旁边，自己也带上口罩手套准备工作。
从一个月前他申请到这个勤工俭学的校园打工后，早饭买包子的女生凭空多了好多，一大部分都是来看这个建筑系师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脸的。
六点半开始排队买早饭的人便会多起来，张起灵一般不会多说什么，手快劲儿巧，夹好包子往食品袋里一丢，手上快速打个活结便递到窗口，那些小学妹花痴他的样貌，连带觉得那双画图夹包子得手也好看得很。
“三个素包子，随便什么都行。”临近七点的时候，在一群女生里夹杂了个有点儿晨里刚醒特有的乏困的少年音，鬼使神差地，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个裹得严实的男生，个头同自己差不多，笑眯眯一双眼睛，左手抱了一堆书，右手正拿着饭票递给自己。张起灵抬手接过看了眼金额正好，塞到了盒子里，手快麻利地装了三个离自己最近的茄子包子在食品袋里，打了个活结，递到对方手里。
“谢了，”那双好看的眼睛有眯了眯，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包子和稀饭就不能放一个窗口呢？”张起灵边夹包子边抬了抬眼皮，看到卖稀饭豆浆的窗口也是一长列，口罩下的嘴角不禁弯了一弯。
七点半的时候他便收拾东西，刷了卡给自己拎上五个肉包子、一杯豆浆离开，建筑系大三了课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早上，四节连上下来要是没个早饭撑着，基本上后面就是听天书。
一周五天，连着三周，张起灵发现那个男孩每天早上都拿着饭票来买包子，次次都是随便三个素的，自己给他夹什么他吃什么，也从来没什么要求。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有兴趣，但这兴趣来得莫名其妙，加上最近临近期中测评太多，也就暂且放到了一边儿。
比平时晚了五六分钟， “小哥，照旧。”男孩晃了晃手里的饭票同他笑笑得打了个招呼，张起灵夹了三个地软的到袋子里，今天这是新鲜地软，他专门在笼屉边边留了三个卖相好的给他。男孩接过来笑眯眯地道了个谢，张起灵这才发现他已经握了个稀饭在手里，估计是先去排了稀饭，才会比平时晚一点儿。
张起灵又看了他一眼，想看清楚他拿的什么稀饭，可惜人太多，就算那个男孩个子不低，也很快被人群挡住。末了他在心底自嘲了一下，怎么突然就对别人这么重视了？
第二天七点，他又没来，张起灵趁着同学刷卡的见习往卖稀饭那一队看了好几眼，也没看到那个男孩。
“小哥，”七点零六，“三个素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闷，戴着口罩，露出的小半张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张起灵愣了一下，把本来准备给他的茄子包子换成了没有辣椒的白菜香菇馅儿的。
男孩又是给得饭票，“谢谢小哥。”说完，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他接过包子，边捂着口罩咳嗽边挤出了人群，张起灵多看了几眼，总觉得他今天衣服穿少了，怎么看起来那么单薄。

“哎，你们知道陈扒皮那个新助教吗？听说连着熬了一个多月，今天上课直接昏倒了，一群女生那眼神，差点儿给陈扒皮拆了。”课间休息女生们总喜欢结伴去卫生间，然后站在楼道里闲聊透气，张起灵起来走动透气时无意间听到了这么一句，脑子里突然就出现早上那个男孩透着红晕的脸，忍不住放慢脚步。
另一个女生大力点了点头，“知道知道，听说是院里老吴的侄子，俩人不对付，打击报复小助理呢。”也不知道这些小姑娘哪儿来这么多小道儿消息，张起灵在心里嘲笑了自己的无聊，紧了两步走到一边儿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起灵戴好围裙，犹豫了一下，刷了一杯五谷稀饭贴着笼屉放着，不至于等给他的时候就凉了。
可惜一直到七点半他忙完收拾好，都没见到那个男孩来，那杯稀饭被他一起扔到了包里当作自己的早饭。
一直到周四，都没见到人来，张起灵在自己位置上吃着包子喝着小米粥，心里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神经，才会做这么多没有意义的事儿。
周五一般人会少些，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刷了一杯南瓜粥放在老位置温着，心里劝自己，大不了就是自己喝了，走的时候还节约时间。
“小哥，三个素包子，谢谢你。”
男孩依旧戴着口罩，但声音听起来清亮了很多，张起灵先是愣了一秒钟，才想起来给他夹包子，黄花菜白萝卜的，刚病好不能吃太重口的，装袋，打结，连着南瓜粥一起递给了他。
男孩明显惊讶了一下，但还是笑眯眯地接过来，晃了晃手里的饭卡，示意他。张起灵点了包子的金额上去，男孩没说什么，刷完卡又道了谢，张起灵这才注意到他拿的是教师的饭卡，突然想到那天听到的闲聊，想开口问他怎么样了，人已经挤过人堆儿往外走了。

周六周天张起灵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他做管理员，自己也偷闲在里面看书写作业，到周天中午突然收到了黑瞎子的微信，说是他们的建筑设计老师回家待产生孩子了，他们班的专业课暂时交给陈扒皮上。
张起灵突然有点紧张，如果那个男生真的是陈皮阿四的助教，那明天就能遇上了。
第二天依旧是三个素包子一杯稀饭，男生额外买了一张稀饭的饭票，刷完卡后递给了他，“小哥，下周一我要喝紫薯的。”说完也不管张起灵一下没反应过来，放下饭票转身便窜走了。
后面的同学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夹包子之前第一反应是把那张饭票塞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紫薯的”，饭票背面儿还写了字，看得出来是早上买完票排队时候写的，但字儿依旧很好看。张起灵喝完最后一口稀饭，起身去教室后面扔垃圾，突然听到班里为数不多的女生一阵议论，回过头，发现那个男生正抱着电脑和课本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透着点儿笑意，看起来暖融融的。
原本空着的教室第一排迅速被人填满，有男生也有女生，不得不承认撇开人品，陈皮阿四的课是非常好的。
那个男生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两分钟后上课铃响了，陈皮阿四是踩着点儿进来的，没有一句废话直奔主题，张起灵的脑子自然也放到了课堂上。可代写板书的偏偏是那个男生，字迹清秀，字如其人。
一下课陈皮阿四便溜达回自己的教师休息室，留下来那个助教给大家解答问题，早在他要跟着陈皮阿四来的时候女生们就把他八卦了个遍，但当张起灵亲耳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依旧感觉没有比这个语调声音更合适这个名字了。

“吴邪。”